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塞北風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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塞北風光

始畢可汗氣的是李淵截殺了自己的騎兵,但是又不能輕易出兵,畢竟大隋雖然開始內亂,但是並非危如累卵,一旦有外力大舉入侵,還是會團結一致。

始畢可汗緊緊地將信帛拽在手中,狠狠地往案上一錘,破口罵道:“李淵這廝欺我,既然來了,老子倒是要看看有多大能耐,即刻整兵,兩日後出發攻打馬邑糧倉,向李淵發出挑戰信,兩日後在馬邑等著。”

李淵剛剛率兵進駐馬邑,便收到回信,突厥大軍已經開始集結,兩日後兵發馬邑,現在馬邑陷入最大的危機,就因為李建成擅自偷襲造成的結果。

李淵滿臉怒火,李建成見勢不對,只好將李靖抖摟出來,“父親,其實,此次偷襲的事情,並非是我的主意,只是我一時貪功,誤聽了一個江湖散士的話,這才出兵襲擊突厥人的。”

李淵聽到此話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自己的兒子就這麽不爭氣嗎,隨隨便便就聽信一個江湖散士之言,我李家的將來能交到這樣的人手中嗎?

李淵兩眼一斜:“那江湖散士人在何處?”

“就在門外。”

李靖被薛萬徹帶到了臨時大帥府,他上前恭恭敬敬的拜道:“唐公在上,李靖見過唐公。”

李淵回頭一看,此人生得如此魁梧,卻又一臉文氣,外秀而內修,談吐間,倒有幾分當年的李詮的模樣。

當年李詮因韓擒虎一事受到牽連,後來文帝一夢,凡是非皇親血脈的李姓家族盡遭屠戮,自己也是罷官外放才逃過一劫,現在皇上讓我李家北上抗擊突厥,無非是想通過突厥人之手削弱我李家勢力,沒成想,這李靖竟然從中掣肘,陷我李家於危難之中啊。

“不知李少俠可否認識李詮侍郎?”

面對李淵幹脆利落的質問,李靖雙眼直視,眼神之中不能夾帶一絲猶豫,“李詮乃是大隋罪臣,恐怕無人不曉,我自然是知道的,但是卻不認識,我一介江湖游人,飄無定所,又怎麽認識得到李詮呢?”

越是李靖這麽鎮定這麽從容讓李淵越加篤定,這李靖就是李詮當年的次子,在那場屠殺之中,最終沒有找到李靖的下落,現在看來,這絕非是同名而已。

“左右何在,將此人拿下。”

李淵一聲令下,從後堂閃出十來個壯漢,各個手持利劍,將李靖死死圍住。

李靖手中的蒼虹似乎感應到主人的心有一絲的泛動,然而隨即又平緩得猶如鏡湖,李靖淡淡的說道:“將軍何故如此?我一心北上,特來助將軍建功,難道將軍就是這樣對待來投之人的嗎?”

李淵屏退左右,穩穩地坐在上位,“李靖,實話實說吧,當年你家慘遭屠戮,我也很痛心,只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,現在看到你還活著,老夫也為你感到欣慰。現在的情況你有所不知,老夫奉命北上,不得不從,但是,突厥之強大,想必身在江湖的你應該比老夫更清楚,我們絕非突厥的對手,現在唯一的出路,就是好生安撫突厥,以待我大隋元氣恢覆之後,再與之較量。然而現在突厥已經集結大軍,兩日後便會兵臨馬邑,我們不過兩萬人馬,如何能與之抗衡?”

李靖暗笑,原來李淵是在怕突厥南下,想不到當年跟隨文帝南征北戰,統一天下之人,現在老了卻怕了。

“唐公勿憂,我一聽到突厥兵犯馬邑之時,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,就是為了助唐公一臂之力的。突厥始畢可汗此次南下,不會像上次雁門一樣,大隋雖然有點動蕩,但不至於分崩離析,他不敢傾盡所有兵力南下,無非帶著自己本部兵馬,那麽這樣一來,這次南下兵馬不過五萬而已。”

五萬對比兩萬,也是綽綽有餘,況且突厥騎兵聞名天下,聽了之後無人不聞風喪膽,來得快,去得快,猶如一陣風,這也是李淵顧慮的原因之一。

李淵大驚:“五萬?我方兵力加起來不過兩萬,你現在跟我說你是來助我一臂之力的?”

李靖點點頭,“唐公聽我把話說完,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,始畢可汗兩日後揮軍南下,不會真的攻城略地,只是想要敲打敲打唐公您而已。馬邑的地形我曾了解過,易守難攻,況且突厥人不善於攻城,只要我們安排得當,此戰必勝。”

看到李靖一臉的自信,李淵心中到底還是有了些底氣:“既然如此,請你說說該如何安排?”

李靖將心中所謀劃一一講給了李淵,沒想到當年逃過一劫的李家後人竟有如此之能,只見李淵不住的點頭,一氣講完,李淵誇到:“自古少年出英才,沒想到你竟有如此謀劃,真是讓老夫眼界大開了。”

李靖拜道:“靖之與唐公相差甚遠,當年唐公率軍平南陳之時,又是何等的意氣風發,現在北抗突厥,更是風采不減當年,我等晚輩自是以唐公為楷模。”

李淵哈哈大笑,誰都願意聽好話,而這好話又是實話的卻是不多,“老夫已經老了,現在的天下應當是你們年輕人的了,老夫這就安排布置,你這段時間就留在馬邑城內,待我軍勝利歸來之時,你隨我一同返回太原,將來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
李靖沒有反對但是也沒有答應李淵的招收,現在既然已經安排妥當,那還是早些離開為好。

回到住處,李靖讓張寶相立即收拾行李,等到李淵率軍出城之時,便是自己離開之日。

紅拂不知道什麽時候,出現在李靖的背後,只聽見張寶相叫了一聲“嫂子”之後,兩人變得極度尷尬。李靖立即呵斥張寶相:“別亂叫,壞了姑娘名聲,你快去忙你的。”

張寶相聳了聳肩,轉身開始收拾行李。

李靖抱歉的向紅拂說:“紅拂姑娘,你別介意,之前出於事情緊急,所以占了你便宜,現在可不能再這麽叫了。”

紅拂吞吞吐吐的樣子,又輕聲的說道:“張初塵這名字很好聽,我喜歡。”

李靖頓時傻眼了,當時只不過隨口說了個名字,想著給寶相取了張姓,索性便叫她張初塵而已,“既然姑娘喜歡,那就當是我送你的賠罪之禮吧,上次在長安城外嚇到了姑娘,現在我們算是兩清了。”

“這怎麽能算是兩清了?你對我造成的驚嚇可是精神上的,這名字只不過是虛無縹緲的,僅僅算得上是一個外號而已,你現在還是欠著我的。”

李靖心想,既然如此,那就欠一輩子好了。

“紅拂姑娘現在有空嗎?我想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
紅拂微微一笑,只要是和你一起,隨時都有空的。紅拂一下子又暫停了這種想法,我可是越王的金牌殺手,現在都在幹什麽,怎麽會和一個不相幹的人說這麽多。但是這李靖不像什麽壞人,對於主公的大計應該構不成威脅,不妨看看他想做什麽。

“有……空……吧,我可是以你妻子的名義進了這馬邑城,還得靠你出去呢。”

“那好,跟我走一趟。”

李靖帶著紅拂馳奔出了城,往西北邊飛馳而去,一刻鐘的功夫,已經跑出了六十裏。

塞北的落日更顯得蒼涼,一望無際的草原上,看不到任何的其他東西,一眼望去出了草還是草,綠油油的,風一吹過,像是一層一層的波浪在翻滾。

李靖勒住馬兒,兩人來到了塞北草原上的最高點,從這裏可以看盡四周的美景,草原之後,是一片叢林,叢林裏荊棘遍地,本來還是有路可走的,但是被李建成安排人用荊棘攔住了去路。

草原的那一頭又三條路通往馬邑,其中兩條路已經安排了重兵埋伏,只要突厥兵馬一過,藏在林中的大隋士兵便會趁勢殺出。而李靖故意留下一條路沒有設防,是因為這條路是一條絕路。

要說是路都太過分了,根本不叫路,而是一條湍急的瀑布,瀑布之旁有一條狹窄的通道,僅能夠容得下一人通過,若突厥要是從此路過,那便沒有器械輜重,只能夠單人帶刀,既是如此,那就算是過了這條瀑布也無濟於事,沒有攻城器械,到了城下也就成了箭靶子。

李靖突然想到了什麽,口中頓時大喊:“不好,此路若是通了,馬邑危矣。”

紅拂急切的問道:“怎麽了?你想到了什麽?”

李靖解釋道:“本想著帶你來這兒看看風景的,明日一過,這片草原將會埋葬幾萬亡魂,但是,我忽略了一個最為致命的一個點,現在必須馬上趕回馬邑。”

當李靖與紅拂趕回馬邑城之時,已經是晚上了,剛巧,李淵帶著大部隊已經出發,現在城中只剩下老弱病殘五千人以及全城百姓。

李靖當即動員全城百姓,為了家國安危,為了保住馬邑城,鄉親們紛紛出力,聽從李靖的安排,經過一日一夜的趕工,終於使得這個計劃無懈可擊。

遠在洛陽城的李世民,為了尋找那兩個兄妹,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找去,不料卻聽到關於“李將軍”之類的什麽,他悄悄跟蹤,一直到了洛陽令的府上。

洛陽令王世充掌管洛陽的城防,李世民不敢輕舉妄動,只得遠遠地觀測這一切。

只見王世充將一封信交給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,而那兩個鬼鬼隨俗的人就是白天被李世民暗中跟蹤的人。李世民待那兩人離開之後,又緊緊跟隨他倆,到了城中的一處巷子內,李世民當機立斷,截下了書信,打開一看,大吃一驚,原來父親身邊已經被安插了間隙,現在北伐之際,正是危急關頭,萬一父親出了什麽狀況,那後果可不堪設想。

李世民急忙回府,將書信內容以飛鴿傳書的形式傳給李建成,要他時時刻刻註意父親身邊的人,千萬不能出現意外。

李世民放走了鴿子,剛出了書房,宮裏的張公公已經到了門口,“李世民接旨,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:李世民雁門救駕有功,明日早朝武英殿進諫陛下,接收封賞,欽此。”

李世民鄭重的雙手接過聖旨,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到聖旨,眼中幾乎含滿了淚,這一天,終於等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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